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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花東,每年一定會到東部旅行個兩三次,不去心裡會難受,可東部的火車票真不是普通的難訂,朋友好心傳授絕招,說是得同時開啟多個視窗,對時(保證與台鐵同步),先登入網頁選好車次,然後等待,零時零秒時間一到(鬼門一開),必須零秒出手,按按按按,幸運的話,有機會搶到一張,簡直是生死鬥,試了幾回從沒一次成功過,簡直無法想像每次回家都得這麼辛苦,何止煎熬。如果有更便利的方式(或更文明的方式?),當然沒有人能說不要。
( By the way,不會用電腦,沒有網路的人,怎麼辦呢?票券永遠掌握在最會搶票的一群人手裡,難道不是問題。)
數千年前住在現在漢本遺址的人,或許也想過、困擾過。
因為他們也是從別的地方搬來的。
從使用的器具、穿戴的飾品看來,他們也滿愛往別的地方去。
他們是怎麼移動的?
大概是奇怪的建古( 賤骨頭? )基因作祟,不經意間發現,我的約會地點竟是按著遺址在排的。
回頭去翻出劉益昌老師的講義才發現,比較像是追尋著金屬器和人獸形玉玦的足跡。

ㄟ,這樣可以勉強算是金玉涼圓良緣嗎?
那麼,我是怎麼移動的。
搭乘台北捷運到芝山岩站,步行約15分鐘就能抵達芝山岩。

搭乘台北捷運到淡水,轉搭渡船到對岸八里,再轉一班公車,下車後走個5分鐘就可看見十三行博物館。

迎著混雜口味相當豐厚的從汙水處理廠飄來的幾乎是濃縮過的豬屎冷風,還能雀躍地奔入十三行博物館......
後來想想我還真的滿佩服我自己的,一種與亡靈共同呼吸的概念。
此情此景,不禁讓人「振奮」了一秒鐘,南島語族的發源地,正兢兢業業地為大台北地區的污水奮鬥著!
(利澤簡遺址,亦是宜蘭十三行文化的代表遺址)
現代人的交通工具選擇真多,遠一點的,還能搭飛機,古人的長距離移動大概只能搭船(舟筏?)了。
他們怎麼活的,怎麼貿易,怎麼面對生死,怎麼利用土地?
考古學家必須聚精會神地一點一片地敲著挖著,小心翼翼地拂去塵土,讓瓦解的以想像塑回,讓不被理解的屍骸重新找回他們的名字。
2005年在訊塘埔遺址的土坑裡上的考古課,劉老師也是這樣一片一塊地解說著,最近為了蘇花改,他還是這樣,和緩但堅定地對記者解釋,漢本遺址的重要性。

那時,訊塘埔遺址也是快速道路的高架橋墩預定地。

十年過去了,考古學者從沒停下搶救的工作。
(插播:成大要成立考古研究所了!為什麼會有心動的感覺XD )
千年以前住在這裡的人,剛好可見證海枯石爛,世界都變了。
也許更早以前,他們也和我們一樣煩惱著,如何更快地到達遠方?
台灣考古永遠都在搶救遺址,我們把祖先的家連同祖靈埋到汙水處理廠、快速道路以及車站的下方,祖先好不容易盼到了數千年後的出土,才終於有後代知道他們活過,沒想到現在居住在此地的後代並不歡欣鼓舞,還嫌他們礙事,「邪魔」了當代人的進步速度,急匆匆地想將他們遺忘。
蜷在石棺裡的幽靈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孩子,我們還有好多話想說,我們還有好多故事還沒說......
你們不想知道當時發生什麼事嗎?暴風來得急猛,我們根本來不及逃,全都埋在這裡了。
我們為什麼千里迢迢從八里搬到漢本定居呢?若你們有機會願意到我的家屋來坐坐,也許我們會願意說一些。
看到我們的玻璃珠和瑪瑙了嗎?那可是我某一次我冒險出海到另一個島去換來的,當時族裡大大小小全衝到海邊等我的船,可風光了。
你們懂嗎?啊,大概就跟你們漏夜排隊搶到第一支iphone6s一樣的心情吧。
不說了,反正你們也不想聽。但不要忘了,我們,以及我們之前更早的族人,都在台灣住了千年之久。
千年等一回,原來是後悔的,如果你們不想要知道。
漢本遺址終究會被高速道路穿過。
八里還是蓋了汙水處理廠。
幸好利澤簡沒有六輕,成就了冬山河?
也許漢本遺址可以告訴我們,回家的路,怎麼走。
前提是,你想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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